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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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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天性使然,蘇禦安有些後悔召鬼殺掉這些人。雖說在禦信的勸說下,已經走了大半,但是剩下的這七八個人還是冥頑不靈。他身上有傷,就算想要肉搏也是不可能的,無奈之下,只好召鬼。只可惜,這種召鬼術他無法收放自如,結果便是客廳裏殘屍滿地。幸虧有禦信教給他的鎮鬼咒,否則他都不知道如何收場。看著滿地的血腥,蘇禦安哪顧得上反省,抹了把臉上的血水一步兩個臺階跑上樓。

房間裏,龍陽已經被蘇禦信逼的無計可施。他不知道蘇禦信在自己的腦袋上究竟動了什麽手腳,他所有的降頭術全部失靈,只好握緊了匕首跟蘇禦信肉搏。要說到身手,蘇禦信是不及龍陽的,幾番較量下來,蘇禦信顯然有些吃不消了。龍陽抓住他一個破綻,起腳踢中肚子!趁著蘇禦信踉蹌後退的時候,龍陽刺破自己的手心,在臉上抹了一把,頓時變成了血淋淋的嘴臉。他不知道低聲嘀咕著什麽,從腦袋上開始冒出黑色的煙。蘇禦信一看不好!自己的法術被他解開了!遂見龍陽又割破了右手中指,在替身術的小木偶人上抹下去。

那是自己用來施展替身術的木偶!龍陽要幹嘛?猛然間,蘇禦信大呼糟糕。他知道降頭術中有一種術,名為——血咒!

血咒是殺傷力極強的降頭術。降頭師在下降頭時,需要以自己的精血為引,所以,當降頭術被破時,降頭師也會被降頭術反襲,功力不足的降頭師極有可能因此破功,甚至倒送一條性命。即使降頭師的功力深厚,十之八九也會因降頭術反噬,而大傷元氣,必須急覓隱密之處養傷,才能逃過破功之劫。因此,降頭血咒不施則已,一施便得見血。若非有深仇大恨,一般的降頭師絕不輕易動用血咒。這遭恨的玩意兒行使方法還特別簡單,降頭師在下降時,割破自己右手中指,擠出一滴血於下降之物,配合咒語,便可增加降頭術的威力!

為了施展替身術,木偶上有自己的生辰八字,對龍陽的血咒來說簡直是事半功倍!媽的,被擺了一道。蘇禦信急著去搶奪龍陽手裏的木偶,龍陽豈會讓他如願,幾招打過去,蘇禦信竟然連木偶的邊兒都沒摸著。眼看著龍陽的咒語就要念叨完了,蘇禦信急忙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符篆,分別貼在身上!但,龍陽陰仄地一笑:“沒用的,就算你叔叔來,也逃不過我的血咒。”

他居然知道老頭子!聽說誰的?羅兵耀?

此刻,蘇禦安終於跑到了門口,乍一見背對著自己的龍陽,還被嚇了一跳!這哥們怎麽個意思?要升天了?怎麽腦袋上還冒著黑青色的光?蘇禦信一見哥哥進來,急忙喊道:“哥,打他!”

不等蘇禦信話音落地,蘇禦安起腳對準龍陽的屁股狠狠踹了過去!龍陽過於專註於下血咒,完全沒顧忌到身後,蘇禦安這一腳踹的結結實實。龍陽直接被踹到地上,鼻梁差點沒摔斷了。蘇禦信在裏面叫好:“踹的好!”

被弟弟誇獎了!蘇禦安就覺得渾身都是勁兒,蹦起來跳到龍陽的背上,使勁的跺,狠命的踹!跟個蹦高的兔子似的。蘇禦信本來還挺緊張,一見哥哥那樣,差點沒哭出來:“哥,他危險,快過來。”

龍陽豈能被蘇禦安這麽踩在腳下,手裏的匕首險些刺中蘇禦安的腳踝,幸好蘇禦安反應快跳了下去,跑到弟弟身邊:“那腦袋上那團光是怎麽回事?”

“豪光。”蘇禦信語速非飛快地解釋道,“就像我們身上的靈光是一個意思。降頭師的豪光分幾種,他這是沒練到家才會出現的黑青色。小心點,這混蛋要玩命了。”

“那這個是什麽玩意兒?”蘇禦安把撿到的東西舉到弟弟面前,很認真地問。

蘇禦信一低頭:“哥,你太厲害了!”居然撿到了他的替身木偶。自家哥哥絕對是福將啊福將!

龍陽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掉了那個木偶,氣的直磨牙!從口袋裏掏出電話,直接告訴對方:“上來。”

兄弟倆面面相覷,不明白龍陽還要幹什麽。但是,肯定不是什麽好事,速戰速決的好。蘇禦信把哥哥拉到身後,叮囑他:“你站遠點。”

蘇禦安面色一沈:“站的再遠也沒用了,龍勝早有準備。”

說著話的功夫,便聽下面陣陣腳步聲,聽起來上來的人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九。蘇禦信也明白過來,氣道:“居然來人海戰術。”

“正合適。”龍勝冷笑一聲,“你們以為我會不提放蘇禦安的召鬼術?他只有能力召一次,換句話說,現在的蘇禦安毫無作用。只要抓住了他,還怕你不乖乖束手就擒?”

瞬時間,龍陽準備的第二波幫手到了,幾乎擠滿了整個屋子。蘇禦信拉著哥哥退無可退。要是來二十多個鬼他都不怕,可是活生生的人實在沒辦法對付他們。蘇禦安也明白,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召一次鬼,這麽下去,他跟禦信肯定會被抓住。

龍陽見最後一手有了效果,叫手下人趕緊把蘇家兄弟捆上。幫手們個個磨刀霍霍,圍了上去。蘇禦信一張符篆扔出去,只見一團金光炸開,耀的人張不開眼睛。蘇禦信趁機一把抱起哥哥,順著窗戶扔了出去!蘇禦安那聲:“禦信,你混蛋!”消失在窗外,蘇禦信轉身守住窗口,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。等金光消失,那十來個人也猙獰了嘴臉,罵罵咧咧地朝著蘇禦信撲了上去。

雖說是二樓,蘇禦安那屁股也摔的夠嗆。爬起來仰著頭大罵:“蘇禦信,你找死啊你!”但是,從窗口看到的人影,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。多的數不過來的影子,把禦信撲下去。好像疊羅漢似的一個接著一個撲上去,他們的動作很明顯,緊緊圍在一起,踢踏著腳下……

禦信……

蘇禦安腦中一片空白!

不要打了!住手!快住手!禦信……

這時候的蘇禦安頭皮都炸開了,渾身的血液滾燙地沸騰起來。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,張著嘴昂著頭,雷綻喉間,一聲怒吼沖天而去!地面震顫,樹木狂曳,玻璃盡碎!天上雷雲滾滾,霎時間遮蔽了星月,一陣寒風席卷而來,自他身後起,狂暴地灌進了那扇窗戶。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在風中此起彼伏,窗戶上還沒有掉下來的一塊玻璃唰地一下子被血染的鮮紅。蘇禦安毫不自知,昂著頭對著那窗戶嘶吼。

忽聽一聲蒼老的聲音大喝:“萬鈞雷宗,諾告息。律令,伏兮。”

暴怒中的蘇禦安只聽見最後兩個字,忽然渾身的力氣都散了開去,轉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邊的老太太,怒視:“滾!”

“年輕人,不知天高地厚。”老太太手中的拐杖一敲地面,所有的異常全部停了下來。立刻就有兩個人走到蘇禦安身後,不是抓人,而是攙扶。攙扶著渾身無力,癱軟下來的蘇禦安。這時候,別墅外面呼啦啦跑進來三十多個人,為首的正是失蹤多時的沙丹陽。沙丹陽顧不得許多,只跟老太太說:“羅奶奶,快救救禦信。”

老太太的拐杖指著別墅內:“進去救人,降頭師給我留活口。”三十多人齊齊說了聲“是”後,魚貫走進別墅裏。沙丹陽擔心地接過蘇禦安讓他坐在地上。蘇禦安渾身都在哆嗦,臉色也蒼白的嚇人。再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,蘇禦安眨眨眼:“我,我被禦信,扔,扔下來了。”

老太太聞言一怔,低頭看著他,低聲自語:“不記得了麽。”

大約有二十多分鐘的功夫,羅家人捆著龍陽走了出來,最後是蘇禦信。他除了一張臉就沒一個好地方,可見被打的有多慘。蘇禦安的眼裏已經看不到別人,掙紮著起身撲向禦信,一把抱住他的腦袋:“你要嚇死我是不是?”

兄弟倆這邊情濃濃意切切,那邊的情況卻緊張的很。羅家的一個年輕後生走到老太太身邊,低語:“太奶奶,我們上去的時候除了蘇禦信,其他人都昏倒了。可能跟那個叫蘇禦安的人……”

“別說了。”老太太擺擺手,“我心裏有數。先把龍勝帶回去。老四呢?”

“奶奶,我在這兒。”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趕緊過去,“您什麽事?”

“去趟警察局,該料理的好好料理。”羅家奶奶吩咐了這些,就對沙丹陽招手。這會兒沙丹陽正抱著昏迷不醒的殷海查看傷勢,聽見老太太叫他,再怎麽不願意放手也得過去。老太太瞧了一眼殷海,告訴沙丹陽:“沒事,回去睡一覺就行。小子,你得讓那兄弟倆趕緊走,這不是玩鬧事,死了這麽多人,警察必定會得到消息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明兒晚上我會親自登門拜訪。趕緊的,把他們帶走。”

在羅家老太太的安排下,羅家七八個人護送蘇家兄弟和沙丹陽殷海離開了龍勝的別墅。別墅院子裏只有羅家人。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從外面跑進院子來,一路跑到老太太跟前說:“奶奶,那些人的魂魄都沒了,怎麽回事?”

“別問了。”老太太搖頭,“這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兒。你先去把那個少了一魂的女子帶回家去。”

小姑娘癟癟嘴,只好轉身看著從半路撿回來的女人——李嬌嬌。

昏,還是不昏?這是個問題。依靠在禦信懷裏,蘇禦安強打起精神,還想問問禦信哪裏疼的厲害。其實蘇禦信的傷基本沒大礙,就是挨了幾腳而已。倒是哥哥的情況讓他擔心,那一聲吼叫,那種異狀,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能力。蘇禦信不免開始懷疑,自家哥哥莫非有什麽他還不知道的秘密?想到秘密,蘇禦信擡眼看著前面的沙丹陽:“你怎麽跑出來了?”

“我能讓你們倆去麽?”沙丹陽說,“咱們分開後我就去了羅家,說服羅家的太奶奶去幫你們一把。這事他們羅家也有份兒,為什麽不出面?但是那老太太不好說話,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讓她點頭。幸好去的及時,要不然……”要不然,蘇禦安指不定會殺多少人。

管那些幹什麽,只要哥哥安全就行了。其他的,等睡醒了再說,他媽的,困死了!蘇禦信打了個哈欠,把懷裏的哥哥摟緊,眼睛一閉,睡覺!

蘇禦安微微擡頭看著弟弟,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。坐在副駕駛席上的殷海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,在車鏡裏看到禦安摸著禦信那一刻臉上淡淡的憂慮,殷海咬咬嘴唇,閉上眼睛。

昏昏沈沈的不知道睡了多久,等蘇禦信再睜開眼睛的時候,窗外已經大亮。轉眼看看身邊,發現哥哥也醒了,正在擺弄重新打好的石膏。蘇禦信吃了一驚,趕緊問他:“你去醫院怎麽不叫我?”

蘇禦安笑著說:“看你睡的香,就沒叫你。我跟沙丹陽和去的。殷海住院了,身體不大好,一直高燒。沙丹陽在醫院陪著呢。對了,晚上羅家人會來,白天沒事,你可勁睡吧。”

這還睡什麽啊。蘇禦信起了身,小心翼翼地扶起哥哥的右臂看了又看,心疼地問:“醫生怎麽說?”

“沒事,一個月後拆石膏。”蘇禦安也起了身,靠在床頭上,笑瞇瞇地看著弟弟,“你看看你這一身傷,把衣服脫了,我給你上藥。”說著,掀開被子下了床,邊說,“回來路上我買了藥,你說都是外傷,暫時處理一下,明天再去醫院看。”

蘇禦信聽話,脫的就剩一條底褲,坐在床上乖乖地等著蘇禦安回來,坐在面前。安靜的房間裏充滿了令人喜歡的暧昧氣氛,蘇禦信低頭細看哥哥的臉,怎麽看都覺得不夠。察覺到他的目光,蘇禦安忽然就覺得格外緊張。手上的動作都跟著笨拙起來,沒多一會,蘇禦信看的有趣,輕笑幾聲。蘇禦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,卻惹來他的手抓住了耳朵:“哥,耳朵都紅了。”

“滾。”蘇禦安這個氣,“老實點。”

“哎呦,輕點啊,疼。”

“怎麽沒把你疼死!”

某家的弟弟賊兮兮地靠上去:“你舍得讓我死嗎?”

真坑爹啊!這是弟弟跟哥哥說話的口氣嗎?蘇禦安哭笑不得的時候,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了。本來他就對情情愛愛的沒什麽經驗,尤其是被人調戲的時候嘴就變得更笨了。可也不能出手打人吧?對方是自己的弟弟,還有一身的傷,打人的手也伸不出去。罵他幾句吧,擡頭看到他溫柔又玩味的笑臉,蘇禦安心慌意亂地低下頭,暗罵自己——真沒出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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